韓流
出自福留子孫
治理失能與救世主投射
先是台灣民主政治的轉型之路遭遇無比的阻力與嚴重扭曲,政治、經濟、文化、教育各個層面的改革全面陷入僵局。
- 人們窮盡所能卻脫困無望,唯一存活之道是讓自己無感於痛苦,讓自己進入嘉年華式的狂喜狀態,有如從憂鬱進入狂躁,原有的苦惱彷彿大衛魔術瞬間消失,這是一種極端的躁狂心理防衛機制,目的無他,保命而已。
- 一群受困無助的人們分享著共同的悲慘遭遇,彼此的歧異與衝突消失殆盡,群體得到一個毫無異議而且被擴大與強化的共識,沉寂許久的全能自大、毀滅、破壞等等原始本能開始復活,得以在無視外在現實的情況下集體投射到救世主身上。
- 救世主乘載所有群體成員的原始自戀本能於一身,以空降的姿態降臨城市,所到之處,望風披靡,帶給坐困愁城的人們久違的歡樂。
- 城市的人民唾棄勇敢挑戰逆境的市長,因為她逼迫人們面對殘酷的現實。
- 無感於現實的痛苦確實成功撫慰人心,它催眠般滿足了渴望安定幸福的心理需求,它幻覺式地自給自足在與世無爭的桃花源中,它非但符合原始人性的享樂原則,甚至超越了享樂原則,無知也無畏與現實的距離愈來愈遠。
- 發展出一種錯覺,讓自己不必面對現實困境的無助感與絕望感,然而錯覺卻逐漸凌駕於現實之上,並且終究取代現實,近乎一種妄想狀態,內在世界於是質變為一種極端倒錯狀態,這是佛洛伊德稱之為精明不過的解決方式。錯覺其實就是一種造假,一種謊言,而且以假亂真,它必須癱瘓思考能力,因為思考危及錯覺,是個不折不扣的敵人,思考讓虎視眈眈的現實重新站上舞台。
- 當遭遇現實挑戰時,會選擇重新思考現實面,還是築起更高聳的錯覺高牆,以防堵現實浮現?
- 當人們不思考,激情主宰一切,而激情是原始的、衝動的、是高度渲染性的,它讓人們處於亢奮的狂喜狀態,似乎一切等待救世主的出現。群體猶如一場夢,群體的領導者總是被期待帶來振奮人心的夢想。
- 韓國導演李滄東二○一八年的作品《燃燒烈愛》中,學默劇的女主角海美對著男主角鍾秀講了一句饒富哲理的話:「不要想這裡有橘子,只需忘掉這裡沒有橘子,最重要的是你要渴望吃橘子。」同樣的道理,韓國瑜要高雄市民不要想像他會做什麼,而是要忘掉他不會做什麼,重要的是你要渴望他會做什麼。韓國瑜一點也不需要了解、也無心了解高雄真正需要什麼或是不需要什麼,因為他並不是來「解決」高雄困境的,而是來讓大家「忘掉」高雄困境的,因此,他恣意提出許許多多讓人瞠目結舌的施政方針,但就是無關於解決現實困境。
- 納粹式的激昂演說,百般低俗、近乎粗鄙的口號,加上超級無敵宏觀卻一點也不實際的願景,韓國瑜念茲在茲的是如何維持、甚至攀升大家對他的高度期待,而不是如何落實他的政策,因為他的政策沒有實質意義,不管落實或是不落實都是麻煩事,他很清楚遠離現實愈遠愈高才能避開他一點也沒料的內在空虛,如此才能維繫他無所不能的自戀需求,因為,現實永遠是自戀者的敵人。一位著名的精神分析學者Kernberg指出,病態自戀者嚮往領導者位置,多數是視它為獲得同儕與外界讚美與自戀滿足的泉源,而非因為機構賦予他的某種任務。他也警告,所有的領導者人格病態中,危害組織機構最嚴重的大概就是自戀型人格。
一國兩制實驗區
任何縣市,經過該縣市大多數公民同意,就可以將目前的「台式民主生活」,改成「歐威爾式生活」,我想,一定會有城市很想試試。
任何人,至今還懷念著高壓統治、一黨專政的日子,那麼,就讓這些人過陣子一國兩制當中的「歐威爾式集權專制生活」;至於一國兩制的另外一種制度,不用說,當然就是「台式民主生活」。